在吴家搬来之前,阁楼是公共区域,斜顶外有一片露台,偶尔蒲郁同施如令在露台上玩耍。

    现在阁楼属于吴家的租赁地,一盏地瓦数的电灯悬顶,室内的墙壁地板未经粉刷,放着木箱杂物。唯一的一扇窗玻璃蒙了灰尘,隐约瞧见外面露台晾的被单衣衫,微风吹拂,如鬼影缥缈。

    吴祖清把枪放在重叠两层的木箱上,许是觉得屋檐低矮,拣了张椅子来坐。

    蒲郁忙道:“有灰……”

    吴祖清挑眉,像在说:现在需在意这个?

    蒲郁眼观手,手指绞在一起。

    “谁教你用枪的?”

    审问的架势。

    蒲郁说:“我二哥。”

    “拿左轮手-枪赌俄罗斯轮-盘,也是他教的?”

    “是。”

    “他还教了什么?”

    “……活下去。”蒲郁隐忍着,可说到与蒲二哥的过去,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二哥教我活下去。”

    “奉天蒲家的大小姐,需要靠枪杆子活下去?笑话!”吴祖清面无波澜。

    “二哥不信我,我也没法拿出证据。”

    查她的身世容易,可余下的是锁在大宅里的隐秘。家破人亡,她没法找以前的佣人来作证。

    “你是谁的人?”

    蒲郁惊惶抬头,“什么?”

    何止不信她,饭店的一番举止还令他生疑了。混乱的思绪,在触及他目光时戛然而止。大脑短暂空白。

    “你是谁?”吴祖清换了问法。

    “蒲郁……以前叫蒲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