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地,江颜曦抬头看他,薄霁昀偏头望向别处,她的视线里,冷峻的侧脸轮廓,渐渐变得幽深,凌厉的眉眼,透着冷冽。
他已过而立,阅历比她丰富得多,在不是铁板一块的薄家,他同样威慑四方,年纪轻轻就成为薄家的掌权人,所面对的明里暗里的较量,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江颜曦反复咀嚼着他的话,这等于是间接证实了她的猜想。
而同时,她也明白,她在薄霁昀这里打探不了什么消息,心思深沉的他,明显把她搁置在了戒备线之外,还“好心”地告诫她,不要越雷池半步。
这样看上去没有弱点的人,软硬不吃,硬碰硬,只能是以卵击石。
江颜曦因为椅子坐得不舒服,左右前后乱动着,在某人看来,是坐立难安和蠢蠢欲动。
薄霁昀盯了她一眼,唇角一侧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江颜曦,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劝你真诚一点,对你没坏处。”
江颜曦先是一愣,觉得他这话有点没头没脑,随即生起恼意,却是笑着说:“真诚?我跟你之间就别谈真诚了,我们彼此心思各异,上不了一条船。”
薄霁昀一瞬不瞬地盯住她,虽面无表情,但那深沉的眸子发出的冷冽寒光,依旧叫人透不过气来,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他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却没打算就此罢休,薄唇轻启,胸有成竹一般,“话别说得太满,为时尚早。”
瞧他这副俨乎其然的模样,江颜曦“甘拜下风”,不想与他争辩下去,她起身,拿起包就走。
薄霁昀望向那抹单薄倔强的背影,头也不回,脚步不停,毅然决然,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又过了会儿,他才烦躁地起身往外走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江颜曦,薄霁昀一脚踩下油门,在她跟前停下,透过半降下的车窗,冷声命令道:“上车!”
江颜曦一声不吭地望他两眼,紧紧地抿着唇,将目光转向别处。
随即,薄霁昀那冷冷的声音传来,明显不耐,还半带威胁,“江颜曦,你是要我下去请你吗?”
“不用,我不稀罕坐你的车。”
江颜曦一口回绝,没成想,薄霁昀就真的下车来,不由分说地拽过她,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接着,他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用力拉上车门的“砰”声,令她浑身一震。
江颜曦有怒火正要发作,却听薄霁昀沉声说:“如果你总是这样,就不好玩了。”
江颜曦先是一愣,后不觉失笑,“玩?你还想怎么玩?”
车子发动,往主干道上驶去。
目视前方的薄霁昀偏头乜她一眼,面无表情,只有声音是一贯的清冷,“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