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暗角处缓步走过来一个娇俏女子,头上的金灿灿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清泠泠地大发出脆响。
葱白的指尖撑着油纸伞跨过尘华宫的门槛走到廖晏白的身后。
她站在身后微微屈膝朝廖晏白拜了礼,声音里带着女子特有的轻柔:“殿下,刚刚在外头的好像是江绒。”
“你怎么来了。”
廖晏白听见是芸藜并没有转过头看她,继续一只手里拿着栖杆一只手撑着伞站在雨里抬头望着天空。
不知怎的养了那么久,一夜之间招呼都不打,说飞走就飞走了。
身后的芸藜见他只字不提江绒,又继续提醒道:“她刚刚还在您的寝宫前和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简直成何体统!”
廖晏白自然知道芸藜的那点小心思,只要江绒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开始各种不顺眼。
原本他也不想戳穿芸藜,但这样沉不住气总是有一天要坏大事的。
他沉声道:“芸藜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天色晚了,早点回去吧。”
芸藜气的跺脚,银牙都要咬碎,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还有——”
芸藜闻声停住脚步,满脸欣喜地转过身期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
以为廖晏白还会像以往一样惯着她。
耳边传来廖晏白清幽有力的声音,“以后事情如果还没有重要到非要一定见我的地步,就不要轻易来这里找我,宫里不比外面。”
芸藜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果然自打江绒回来之后,殿下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是江绒抢了她本该是她的一切,抢得那样的彻底,让她什么都没有了。
芸藜微微屈膝做礼,噘着嘴应声道:“知道了。”
站起身刚要离开偏偏瞧见廖晏白高举着手里的栖杆,使着娇蛮的性子道:“左右不过是只属于天空上的鸟儿,飞就飞了,殿下又何苦为此伤神呢。”
芸藜一句无心的话敲击进了站在雨里的廖晏白心里,他敛下眸子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栖杆。
心里隐隐发闷,难道…每日每夜殚精竭虑地在身边照料着也不能改变她原本属于天空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