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思绪被打断,脸上的表情一时却调整不过来,老大不乐意的转头瞪她。
崔书宁于是如数家珍一般从袖袋里将自己收着的两份和离文书掏出来,分出其中一份递给沈砚:“这个你帮我送衙门去备个案。”
沈砚虽然之前就隐约猜到了她此次进宫的意图,但却真没想到她说到做到,事情居然干脆利落的就了结了。
看着她手里的和离书,再看她脸上如释重负一般的表情……
确实一时有点理解不了这个“弃妇”的心态和想法了。
崔书宁等了他片刻,见他站着不动,就抖了抖手里的和离书催促:“跟你说话呢。”
沈砚再度回过神来,垂眸盯着她手里的和离书又看了两眼,眼中闪过些冰冷戏谑的微光,又于瞬间隐藏。
然后,他方才抬头大大方方的对上崔书宁的视线,坦言:“我昨日才刚进京,不认得去府衙的路。”
两个人,四目相对。
少年的面容干净,眼神清明平静。
崔书宁沉默了片刻,就收起了文书:“那算了,回头我抽空自己去办吧。”
她转身进了马车里。
沈砚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随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崔书宁一直在闭目养神。
沈砚和她之间没什么话说,也安静的坐在旁边,气氛居然也是破天荒的并未见尴尬。
回到永信侯府时,顾泽已经早了他们一步回去,应该是给顾太夫人处通气儿的时候被下人听见了,消息已经在府里传开,从门房到花园里的下人看她这个“前”侯夫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崔书宁视而不见,完全枉顾身后的议论声,带着沈砚直接回了东院。
彼时桑珠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将她的首饰细软以及一些值钱便携的私人财物都整理打包好了。
崔书宁大概扫了一眼,院子里堆着大大小小十来个箱子。
还不算太多。
正在清点的桑珠见她回来,赶忙抓着账本迎上来,紧张道:“姑娘回来了?刚才青沫从前院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