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我们没有这样的先例!”,他还是习惯称呼他为上校而不是他的新军衔。“除非总统或者海军部长给舰队下令,不然孩子们不可能出海去为中国人护航。”
“可我们和中国不是盟友吗?为什么明明知道日本人要截击船队,我们还无动于衷。”看着自己曾经的上司,莫菲特中将疑惑不解,他记得他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安排去中国的。
“威廉,盟友也是有矛盾的。”巴克上将用了一个无比舒适的姿势坐在椅上,二郎腿也翘了起来,他准备劝导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那群共和党婊子养的为了赚钱,把我们最重要的机器卖给了中国人,并且还帮助中国人建造了好几个造船厂,知道吗威廉,二十年后中国海军将会生产出十六英吋、甚至是十八英吋的巨炮,美国海军在太平洋的优势地位将会因此而削弱,这是海军部绝不容许发生的。我们绝不能像英国人那样为了打倒一个对手扶持起另外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喏,看看德国人吧,他们现在让那群可笑的小店主们多狼狈,他们在几十年前增强德国以压制俄国,可现在呢?强大了的德国反过来挑战他们。大炮有多大,装甲有多厚,船脊有多粗,全看水压机有多大,工业才是舰队的根本,而海军是国家的命脉。中国人就让它们发展陆军就好了,海军他们可以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但是绝不能让他们能有生产无畏舰的能力,这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可当初我们既然同意把机器卖给中国人。那现在……”莫菲特中将争辩道,负责的政治让他有些迷惑。
“我们现在也同意把机器卖给中国人。但是在海上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得而知了。”看着坚持的下属,巴克上将有些急躁,他不耐烦的把最后的掩饰祛除,直截了当的道:“实话说吧威廉,这是华盛顿和伦敦以及东京早就商量好的事情,运输机器的商船必须被击沉!如果你带着那三艘可怜的巡洋舰为他护航的话,那么你也将葬身海底。海军部长丹尼尔斯先生将会以联合演习的名义让你和你的舰队留在纽约,我建议你……”
“不!我无法接受这个邀请,除非北京给我新的命令。”莫菲特中将打断道。
联合演习的事情通过中国驻美公使早就在商谈了。巴克上将知道莫菲特必定知道这件事情。这其实也是美国的策略,那就是中国海军既不能太强,也不要太弱,最好是处于刚刚能给日本重创但自己也损失惨重的水平。现在的中国海军还很弱小,要和日本一战那要在几年之后,如果现在莫菲特和这几艘巡洋舰都战沉了,那一蹶不振的中国海军完全不能发挥牵制并重创日本海军的作用,这和美国的既定战略是相违背的。
长长的停顿之后,巴克上将重新开始了话题。“上校,你喜欢中国人吗?”
“不!我不喜欢他们。”莫菲特中将在中国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但他还是无法习惯并喜欢哪里的一切。
“那你一定是喜欢舰队里的那些孩子们了?”巴克上将再次问道,他明白同僚间如果相处久了也是会产生感情的。
“不!我也不喜欢他们。”莫菲特的回答再次出乎上将的意外。“我不喜欢中国的一切!那是一个满是异教徒的国度,舰队里也是如此,他们从不真正的信任什么。也不坚持什么。如果向上帝祈祷能获得保佑,那么他们就会向上帝祈祷。可如果向魔鬼祈祷能获得保佑,那么他们就会转向魔鬼。虽然穿上了海军军装。但舰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投机分子,即使现在不要求跪拜,但他们的膝盖都是弯的,只要不太重的喝一声,他们就会顺从的跪下来……
我不认为中国人有了机器就会对美国产生什么威胁,他们也许会有强大的军舰,但永远不可能有伟大的舰队。就像1894时的海战一样,军官的糟糕表现使得日本彻底的赢得了战争而不是相反,到现在那些被福建人收买的记者都在报纸上宣扬海战的失利是因为前任政府的,我之前也深信这一点,但当我接收整个舰队之后,我认为我错了。”
莫菲特中将说的有些激动,虽然中国舰队的情况正在好转,但他依然认为这是一支没有希望的舰队,并且他奇异的发现,现任总理杨竟成先生的看法居然和他类似。
“威廉,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海军部长的好意呢?”巴克上将看着自己的爱将,很是不解,“难道你是为了你的荣誉?”
“是的,长官。我现在是中国海军的最高长官,太尉府给我的命令是誓死保卫那艘商船,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哪怕葬身海底!”莫菲特中将平静而坚定的道。
“很好!孩子,你是最优秀的,我相信你能成功。”巴克上将忽然站了起来,在安慰这个以荣誉为生命的军官之后,又向他敬礼。“我会让纽约那些狗娘养的好好对待你的战舰,让它们保持最佳状态。”
莫菲特中将敬礼之后没有回答就离开了海军部,炎热的太阳底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冷,此时在外面等候的巡洋舰队司令程璧光少将赶忙上前敬礼问道:“中将,他们答应了吗?”
“哦……”莫菲特忽然想让自己幽默一点,强打着精神道:“现在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美国人的幽默程璧光是不懂的,特别是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莫菲特见他如此也不奇怪,他只好先说了好消息:“海军部将会命令纽约彻底检修保养我们的战舰。弹药他们也会帮我们备齐——英国人虽然不卖给我们的炮弹,但美国海军也有八英吋炮弹。只要我们需要,炮弹多的可以把炮管打坏……”
听着中将在唠叨炮弹事情。程璧光有些不耐烦,急问道:“那坏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