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门前,随着中尉卢俊臣开口,春官们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宗伯朝着城楼上大喝道:“放肆!太子刚刚祭拜完先皇陵墓,正欲回宫,你竟敢紧闭城门,你是何居心?!”
卢俊臣望着了一眼宗伯,而后道:“宗伯大人息怒,非是我有意阻拦,而是城内有些骚乱,我也是为了太子的安危着想。”
宗伯面容肃然问道:“那不知道城内出了什么骚乱?竟要紧闭城门不让太子回宫,莫非”宗伯突然怒目喝道:“莫非有人密谋造反!?”
这一声大喝喊出,如有一阵冷风吹过,城上城下的人皆尽紧张了起来。
卢俊臣沉默片刻,而他站直了身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答道:“是。”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似雷霆霹雳落下,随着这一声回答,春属的官员和太子的仆从皆是面色大变,金吾卫们握紧了手中的大戟,就等太子发号施令。
城墙上的兵卒也是提弓在手,连床弩都上好了长箭。
东城校尉握着袖子中的匕首,紧盯着卢俊臣的背后。
宗伯又惊又气,浑身颤抖,喝道:“大胆狂徒,先皇刚刚仙逝,尔等想谋害我大周未来的皇帝么!?”
卢俊臣却是朗声答道:“有人传言说先皇留有遗诏,遗诏上写的,并非是太子继位大统。”
城下一片倒吸凉气和惊咦之声,宗伯再次怒然道:“一派胡言,先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能是谁继位?是谁狗胆包天,敢传出如此荒谬的谣言,简直罪该万死!”
“那命你紧闭城门的,是谁呢?”
那儒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卢俊臣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表情平淡,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惊慌,也仿佛没有看到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持弓握箭,只是目视卢俊臣,想听到他给出答案。
卢俊臣哪怕面对为官多年、权位在自己之上的宗伯也能应付自如,但面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子却依旧有些心情复杂,难于启齿。
“还请太子见谅,下官也很难做。”卢俊臣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太子却是摇了摇头,而后苦笑着说道:“是太宰吧。”
卢俊臣没有回答,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太子不在宫里,谁还有资格指挥皇城?
“太宰说,遗诏上并不是我继位?那又是谁呢?我想肯定不是他自己吧。”太子问道。
卢俊臣答道:“是寒王。”
“原来是寒王啊。”太子眉眼微垂,缓缓吐了口气,随后竟是点头道:“我这位王兄自幼便以机敏聪慧见称,十二岁时便步入修行一途,可谓天资超然,深得太上皇喜爱。在他十七岁那年封国内突生叛乱,是他临机应变,仅三日便镇压了叛党,惊艳天下。而且他父亲乃是我父皇的大兄,按道理他更有希望坐上那把龙椅,可爷爷最后却把皇位传给了我父亲。现如今我年纪尚轻,寒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有他父亲那层关系在,想来倒也是个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