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林指着一面墙壁,另外两人同时抬起头。
看到那里挂着一具“尸体”。
他曾经是一名传教士,从她所剩无几的衣服来判断:一件带麻绳的白色长袍,肩上挎着一个圣物箱,上面绣着金色的经文。
这种人来到一个野蛮星球的原因基本都是为了播撒帝皇之光,某种意义上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勇敢无私的人。
但他的遭遇似乎并不公平。
长袍被撕碎了,当他在墙上扭动时,麻绳在脖子上吱吱作响。
一个木箱箱在他脚边碎开,里面还有一些烧焦的残片——也许是某些重要的经文,但已经被磨成了灰。
“帝皇保佑我们……”
巴赫拉姆的声音变成低沉,看到这样的人殉难令他很难受。
但那个牧师并不是死在这里的——这一点很明确。
当然,谋杀的迹象无处不在——血都溅到墙壁和天花板。
这与其说是一场展览,不如说是一张名片,更像是一个疯狂的场景:简洁、有序、排列整齐。
牧师的手不见了,眼睛已经被遮住,一只脚挂在一块软骨上,明显截肢是故意中断的,而他的内脏更是已经溢出,搭在那若隐若现的、贯穿了腹部的创口上。
在他全身,沿着那蠕虫般苍白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画着慵懒的线条:流动的涟漪和猩红的闪电。
起初,巴赫拉姆将线条误认为是红色墨水,潦草地涂抹在皮肤上。
但随后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每条线都是一个切口,处理得如此精致,如此完美,以至于没有一滴血渗出。
这不是疯了,这是艺术。
这位艺术家并没有回避签署他的作品。
在尸体上方,有一行用鲜血所撰写的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但这种文字不属于高哥特语,巴赫拉姆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