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斓走进来的时间,看到五指齐断血流一地的钱一元和坐在一边阴沉着脸的言颂,不由一惊。
“他死了?”她问。
言颂:“也许吧。”
“可江馆主让我们把人带回去......”
“死人带回去,也是一样的。”
凌斓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言颂抬头看她:“你受凉了?”
凌斓确实感觉有点虚,不知是合欢散药性过后的乏力,还是冷水里泡久了感冒。
钱一元突然动了一下。
凌斓立刻警惕起来:“生命力还挺顽强。那个什么安乐丸,大概也是假药吧。”
钱一元倏地睁开眼睛,这会儿神智无比清晰:“你不可以说我的药是假药!”
凌斓见他一脸“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药”的愤慨,仿佛是个有信仰的人呢。
“你懂什么,安乐丸本就是给人一种没有痛苦、安乐死去的选择。所以即便服下,也不会立刻死去。会留有十至十五天的时间。最后的日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带遗憾地离开。哈哈哈,它是不是个宝贝?是不是?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成为大齐的药神......”钱一元的眼里皆是“快夸我,承认我很优秀会很难吗”的渴望。
凌斓觑他一眼:“所以你现在活不过十五天了,你最想做什么?”
“带我去见她!”
凌斓立刻猜到:“江馆主?”
“虽然她不能赏识我,但我还是得承认,她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女人。”钱一元声音嘶哑,“要死的话,我希望是她亲手了结我。”
为防钱一元再使阴招,也怕他身上再藏匿了什么攻击性药物,言颂索性剥光了他衣服,将他赤条条捆起来,装进一个大麻袋里。防他嘴里喷毒,就用毛巾塞住他的嘴。
凌斓找来一辆简陋的马车,两人把包装得严严实实的钱一元丢上车,启程前往朔州。
一路上言颂都不高兴,凌斓能感受到他阴郁的情绪。他不说话,甚至可以一整天不吃东西。当然,凌斓知道他不吃东西还是因为咬绳结时造成嘴巴里大面积破损,吃东西异常疼痛。
途径一个小食肆,他们下车休息。
凌斓叫了一碗粥,搅拌凉了,才推到言颂面前:“言颂,你喝一点粥好不好?喝粥不需要咀嚼,已经凉了,吃进去不会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