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这道题还是没听懂...”
或许是第一天上课,学生想留个好印象,一下课就有好几个学生围过来问问题。教室里值日生擦黑板擦得粉尘飞扬,展禹宁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应声:
“嗯,我去办公室找张纸给你们画图再讲一次。”
大概因为自己是新老师,他很喜欢学生问问题,也愿意抽很长时间去给学生讲题,翻来覆去讲也没问题。比起面对课堂上千奇百怪的学生,这样一对一的解答相当于二次筛选,留下了愿意学的学生,教起来更有种传道授业的成就感。以至于展禹宁都忘记了,办公室里还站着那三个刺头。
原本尚显宽阔的工位由于硬生生挤下三个人而变得逼狭,尤其是左边的那个大块头。那两个当面捣乱的学生还在嬉皮笑脸,满脸无所谓,站得东倒西歪。而谢云暄——像是划清界限似的,和他们隔开了点,站得也很笔直,甚至摆出了一点算得上反思的悔过。只是抬头对上展禹宁的目光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就好像是在说:我没做错什么呀,老师。
确实,除了那句不明所以的话,谢云暄确实没做错什么。一节课过去,恼火都消得差不多了,相反,他还有点懊悔,左右一琢磨,发现明明可以表现得更游刃有余的。但哪怕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看着谢云暄,展禹宁还是觉得心里发毛,一阵不舒服。他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才会让一个学生对男老师说这种话。
展禹宁记得当时谢云暄的眼神,纯粹的好奇和打量,抬起的手与其说是表明自己不会乱动,不如说是准备随时上手触摸,准备一探究竟。
和轻薄的调戏没有差别。
额头青筋狂跳,展禹宁摁住太阳穴,当班主任就是要考虑一些有的没的,所以他才只愿意当任课老师,不想当班主任啊。
他坐在饮水机旁,数学组调研组主任跑到展禹宁旁边打水,顺便搭话问道:
“哟,展老师,怎么回事啊,我看这几个人一直站在这里啊?”
展禹宁扯着嘴角:“不听话,扰乱课堂纪律。”
“第一天就对着干啊。”主任笑着从那三个人身边走过去,意味不明地说:
“展老师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都让你们站了一节课,你们三个可不像话啊。”
“是不像话。”展禹宁赔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将练习册丢在办公桌上,语气平和地问那两个人:
“为什么要在上课的时候吃东西?”
头发有如刺猬的蒯鹏飞先回答道:
“饿了。”
“饿了。”展禹宁重复了一遍蒯鹏飞的证词,转向陈林冀:“你呢?你也饿了?”
陈林冀看着他忽然一转弯的态度,有种不好的预感,微微抬着下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