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需要知道……英国人……”
史密斯将军正在转舰,洛林正在不爽。
在他看来,政治家最让人不愉快的地方就在于在他们的基本认知当中,朋友不可信,唯盟友可信。
因为盟友身上有共同的利益相连接,而利益是世上最牢固的东西,是理性的支撑点。
洛林并不反对这个观点,只是觉得……
“在诱惑不充分的情况下,偶尔……朋友也是可以信赖一下的吧?”
“我觉得要是不信赖,美国人的舰队大概不会摆出现在这种怪异的分布来。”
“嗯?”
声音是身后传来的,换而言之,是尼普顿号上传来的。
洛林臭着脸回过头:“没想到赌徒先生还有听人墙根的坏毛病,埃蒙斯上……”
袖纹上的复数细条不见了,换成了单纯的粗杠和星花。
这是今天最让洛林感到意外的发现:“搞砸了差事反而升职了?看来塔维斯托克男爵阁下真得对你宠信有佳啊,准将先生。”
埃蒙斯对洛林的迁怒毫不在意,脸上一直维持着那副欠揍的嘲讽的表情。
“啊啦,在将军阁下的麾下,制造兄弟相聚的机会可一直都是铁打的功劳。我的升职属于积功受赏,性质上说,和那些靠着讨好上司搏上位的无耻之徒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和普通的无耻之徒确实很不同。”洛林嘁了一声,抬脚,转身,扭头就走。
不爽的感觉更强烈了……
在瓦尔基里的另一侧船舷,接走了提督,受让了指挥旗,亚当斯号正忙着和瓦尔基里脱离接驳。
史密斯将军说的话很难听,更准确说,包括史密斯将军在内的总统保卫处的诸位这一路都没有信任过洛林,也没有信任过瓦尔基里上的任何一个船员。
但在离舷的瞬间,史密斯还是远远地向着洛林俯身鞠躬。洛林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知道史密斯大概根本不在乎洛林是否看到。
组成不到半小时的海上阶梯开始解体,最矮的亚当斯号顺着放射的弧线循风漂远,不多时就和泊在远处的美国舰群汇合到一处。
那里就是埃蒙斯话里所指的“怪异的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