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兮冷笑:“你忍心?他可是云祈留于这六界中的最后一丝存在了,你……”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拿着我师父的名义,随意摆布我!”青昊掠向扶兮的目光里厉色一闪,“你别想利用他!”
言罢,他不再理会扶兮的揶揄,又再深深看了相唯的背影一眼,愤愤然地一摔袖,直接腾云离去。
而另一侧的相唯,已奔至李煊身侧,正好看着他身边的一黑衣属下,手脚麻利地将两个人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相唯看着被压在下面的女子身影,未作多想地就俯身将她抱了出来。
“弥若!弥……”相唯捧起昏迷女子的脸庞,亟亟的呼唤声在看清她的模样时,却霎时一噎,动作也僵愣停滞,“她、她不是弥若……”
在他怀中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女子,分明不是弥若的样貌,而是有着与芷鸢如出一辙的面容。
“这、这是那个巫方的女祭司?”
就在相唯愣神的片刻,李煊将女子从他的怀中夺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护着:“我从未说过被困在火的中人,是弥若。”
“烽聿你给我说清楚!”相唯正欲上前与李煊理论,一旁的黑衣属下就快如鬼魅地出现在相唯面前,“何来妖孽,休得对君上无礼!”
相唯愈发怒了:“无名小卒也配拦我!滚开!”
剑拔弩张之下,扶兮赶紧插进来当和事佬:“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相唯却无心维持这表面的和气,直接扯过扶兮问道:“你之前说,这一切都是烽聿为帮弥若改命格而设下的局,那弥若如今人呢?人呢!”
“臭小子,嚷什么嚷!你师父我还没聋呢!”扶兮头一次被相唯这么大声地嚷,顿时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个爆栗,“你媳妇不就好好地在那儿吗!”
扶兮抬手指向李煊怀中的女子,李煊也从阴影中侧过脸,平静地看向满脸质疑之色的相唯,一字一顿道:“弥若已经死了。她,是芷鸢。”
习习的夜风潜入静得不闻虫鸣的豫国公府,徐徐吹起的鲛绡青帘幔下,是一张双眸紧闭,但眉间犹带着忧色的女子睡颜。
朦胧月色下,屋外花苑的小径上,映着两行颀长的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低低絮语。
“弥若这一世的结局,早已在司命的命格册中写好。就在今年的中秋夜,她身上隐藏的剧毒发作,她为了救心上人拒服解药,自刎而亡。”
“纵是因为你我的介入,她的命格发生诸多变换,但最后为情而亡的宿命依旧不会变。按照天帝的想法,她若是想要破命格中的这个情劫,只有让她亲手杀死心上之人。以她的脾性,即便是狠心杀了对方,自己也绝对不会独活,所以这是一个绝对的死局。无论她怎么选择,她最后都只能消泯在六界之中。”
“所以,唯一能让她从这死角中逃生的,便只有用这偷魂换身之术了。但这禁术早在神隐之时,就已失传数万年了。”
李煊自嘲:“其实在设局之前,我并不确定巫方的那个女祭司会用这禁术,但她是如今我唯一知道与上古尊神有联系的。事情发展到如今,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