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风从无>奇幻玄幻>春风十里有娇兰 > 180.因果循环
    后来宫妃们闲嗑了一阵后都相继离开了,以为我跟阿平也可动身回去了,哪料刘清一声吩咐,底下宫娥们端着一盘一盘的菜走了进来。阿平愕然地看着,嘴巴一张就被我拉住了,心知他是想说已经在朱元璋处吃过了,可是吕妃一番好意若此时提出定然扫了她的兴。

    于是我们只得在桌边坐下,然后看着满桌的菜大眼瞪小眼,想来阿平此时与我想法是一致的,后悔刚才在皇祖父宫中吃得太饱了。

    可吕妃不知我们心中所想,一坐下来就给阿平先盛了一碗羹汤,然后往他碗里夹了许多的菜。我看阿平那脸色就觉好笑,这是唯一一次庆幸自己不受吕妃待见,至少我不用死撑了吃东西。等从吕妃宫殿出来时,阿平已经快撑得直不起腰来了,一上轿子就瘫那埋怨:“媳妇你也不帮我承担点的,看我吃得都快动不了了。”

    我轻飘了他一眼,“谁让那是你母妃呢?多吃有福。”

    “这福我可消受不起。下次你就别那许多顾虑,在皇祖父那用过膳直说便是,母妃不会怎样的。”阿平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不甚在意地道。

    我没好气地佯踢了他一脚,“你是又把我之前的话给忘了?”

    “没忘,哪敢忘啊,不就是要与母妃关系处好嘛。我省得的,你没发觉母妃的脾性要好了些吗?我是她儿子,若跟她来虚的反而容易被看破,刚就怀疑她是知道我在皇祖父那吃过了,所以才故意给我夹那许多的菜恶整我呢。”

    仔细一想,阿平的分析倒也不是没道理。我跟阿平在一块这么久,基本上他的一些小动作和藏在表情底下的话都能省得,而自己的儿子若从小看到大,相信其一言一行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如此一想我就无比同情阿平了,给他顺了顺肚子忍住笑道:“回去让燕七给你调理去,你可受累了呢。”

    “可不是?最好是媳妇给我按摩按摩。”听见阿平得寸进尺的要求,我轻哼一声道:“那不用等回去了,现在就给你按。”说着就在他腰眼处狠狠掐了一下,使得他痛呼出声。

    年初的皇宫似乎是静宜平和的,大年初一拜过年后便也不用再每日都去,我便清闲下来了。年前准备拜礼时的云缎阿平还留了一点在兰苑,我便用来给小元儿裁制衣服,等天暖了后除下累赘的棉袄便可穿新衣服了。

    阿平因为无需上朝也就闲覆在屋了,不过我有留意到他的话很少,只偶尔我当着他的面逗小元儿时他才会过来搭话。心知他在忧虑什么,我嘴上不说心里也念挂着,隐约有预感在平和的表面下似乎暗藏了汹涌的波涛。

    果然,在大年初四这天远方的战事汇报来朝——北元军开战了!

    当下召集大臣上朝,阿平也火速赶了过去,一整日我都忧心忡忡,生怕阿平在朝上直接就向朱元璋请命领兵前去打仗。从早晨到中午,又从下午到黄昏,我几度走到兰苑门边去察看,都不见阿平的身影,心头焦躁不安之极。相信没有一个妻子是真心希望丈夫外出去打仗的,哪怕阿平即使去也定然是以将之名,不会当真要到阵前杀敌,可是,万一呢?

    他是个文人,不是武将啊,即便以他聪颖之资可熟读兵书,可那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绝对没实际的战争经验来得强的。

    我的脑中不可控制地想起朱棣,他曾几次与北元交锋都获得了胜利,他是真正的将领之才,按理这场战役该由他为主帅领兵作战。

    一直到天黑时阿平才回来,一身的冷清外面色也有些暗沉,我疾步上前一边替他解斗篷一边询问:“战事如何?”阿平摇头,“不太好。北元果真是在除夕深夜偷袭我城门,当时兵将们即使没有休整也都精神松懈,竟然一举拿下了蒙城。”

    我心中一震,短短数日竟然已经有一座城池被攻下?

    “那朝上议事可有定断?”

    阿平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幽沉,心逐渐往下沉,他真的决心请命了还是……已经颁令了?听见他说:“皇祖父当机立断定下燕王为主帅,即刻从北平出发迎战北元军,而我请命为副帅,明日便从皇城上路与王叔会合。”

    明日?!我的双腿一软差点就往地上栽倒,阿平反应迅速地揽住我的腰,痛叫出声:“兰!”

    明知大义面前小情得放在一边,可我仍然忍不住满腔悲愤质问:“你下这个决定去请命时可有想过我?可有想过还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