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策川，特工总部的职位的确惹人趋之若鹤，但他新官上任状况不明，再加上沈家家主沈霆琛曾对外放出的话，大部分人仍保持在观望状态。
因此无人敢于顶着这样的风口浪尖留出沈策川的席位或是送去宴会相关的消息。
就连沈家自身也对此避讳不谈。
程晏昭从进入宴会厅的那一刻便被程肃推到人前去顺应父意结交人脉，持着商会会长公子的身份谈笑风生，脸上的笑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僵硬。
傅弈城和裴酩走进正厅时看见的便是程晏昭这副表面风度翩翩，实则要死不活的景象，两人目光见状均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晏昭自从进入宴会厅就一直有意无意盯着门口，找寻傅弈城和沈策川的身影，自是在他进来的瞬间便同他一眼对上，对他们幸灾乐祸的模样狠狠瞪了一眼。
程晏昭礼貌打断了自己身前正侃侃而谈的人，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随后右手示意指向傅弈城的方向，毫不迟疑地将麻烦转移到他身上。“不好意思，老傅来了。”
那人本想借助他的关系讨段生意，讨好的机巧话语被中途打断脸色有些难看，但程晏昭将傅弈城搬出来，他也不好多做纠缠。
只得维持着表面笑意连连道无事，隔空对傅弈城举杯问好后离开。
程晏昭从侍应生手中托盘里端起两杯香槟，走下台阶将其间一杯递给他，又为裴酩要了一瓶汽水插好吸管，三人举杯相碰。
“我说大哥，你们可算来了。天知道我等你们等的有多辛苦。”一边说着一边在厅内四面环顾。“策川呢？”
“我们没一起。”
程晏昭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抱怨。“怎么当了个不清不楚的官，官威这么大。连兄弟的回国都不来看一眼了。”
傅弈城本还想着怎么和他解释沈策川的事情，闻言回头看了裴酩一眼，裴酩接收到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从什么地方知道。“怎么你一个远居国外漂洋过海的人对上海的形式比我了解的还清楚。”
程晏昭翻了个白眼。“论消息快谁能比得上青帮啊。”说完抬手指了指阶梯上谈笑的沈霆琛和程肃，以及他们身后着淡色洋装的温婉女子。
“我爹说的。还让我注意和策川保持距离，别因为这事耽误了和沈蔓枝的良缘。”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发问，“老傅，你说策川他，真的……。”
程肃在书房给他看的几张报纸里，不大不小的版面被春秋笔法充斥。
那些铅字今晚自始至终萦绕在他的心头，难以释怀疏解。
“现在的时局之下，一个人的选择往往在过程中会有太多身不由己。”傅弈城揽住程晏昭轻轻拍了拍他右肩以示劝慰，“在他做出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我相信他，同样尊重他的选择。”
裴酩在一旁有意调节气氛岔开话题。“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们还有婚约。策川这妹妹可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名媛闺秀，晏昭，你艳福不浅。”
“谢谢谢谢，回头喜酒一定有你一份。”听完傅弈城的话，程晏昭心头的郁结疏解些许。听见裴酩的打趣唇角重新挂起浅淡笑意，眸光望向沈蔓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