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家人已生离死别,不复得见;今生他会娶妻生子,重生为自己营造一个家。
沈珏这半月常与沈瑞在一处,立时发现他的不同,见他周身冰雪消融,嘴角微翘,忍不住笑道:“方才还说‘不好私留,,这会儿就抿嘴直乐既是喜欢,作甚还唧唧歪歪?”
何泰之白了他一眼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瑞表哥,君子也。珏表哥,你呀,也难知瑞表哥所想……”
“好啊,骂我是小人么?不就是昨晚分核桃蘸多吃了一口,这就记仇?”沈珏拍了下何泰之的大脑门,轻哼道:“到底是小孩,这个都计较”
何泰之腮帮子鼓鼓地瞪着沈珏:“珏表哥就不是小孩?都老大不小,还与我抢糖吃,恁地不知羞?”说到后来,还刮了刮脸。
沈珏抬头看着屋顶,嘟囔道:“谁抢了你哩?我比你大三岁哩,个头都高了一截,饭量也大,还不能多吃一口?
瞧着这两人为了一口核桃沾引发的口水官司,旁人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深感无力。
沈珏还真是不长记性,他因嗜甜常常牙疼,被家里管着不叫吃糖,自己牙疼的厉害时也赌咒发誓再不吃糖,如今却借着何泰之的光又开始吃甜的。
前日还在何泰之跟前装望族公子架势,这才两日功夫,怎就原形毕露?
沈珏与何泰之还在纠结那一口核桃蘸,沈瑞与沈宝、沈琴几个则说起下午将去宗房赴宴之事。
二房大太太虽只请了各房头嫡支,又不是祭祀之时,可这是六十年来沈族九房宗亲首次齐聚,意义非凡。
二房连坟茔地都在京城另设,早已同松江本家井水不犯河水意思,可如今二房绝嗣,情况有变。不管二房择了谁做嗣子,二房与松江本家的关系都撕巴不开。
想到嗣子之事,沈宝与沈琴两个都望向沈珏与沈瑞。两个房头的长辈已经说了,二房大太太最后可能择的人选就是沈珏与沈瑞,嘱咐他们多与两个族兄弟交好。
“琰大哥与二哥呢?”沈琴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想起那两人:“那两个才是二房老太爷亲曾孙。”
要是按照血缘远近来说,不是当从沈琰、沈兄弟两个中择嗣么?只因他们这一支不在族谱上,就没有了资格。可是正如沈所说,他们才是二房嫡裔,其他房头多是远堂族亲。
忽然之间,原本闹呼呼学堂,立时就安静下来。
沈珏与何泰之察觉不对,不再争论。
众学子都望向门口,门口一神情消瘦的少年,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眼睛正定定地望向何泰之。
何泰之被盯得打了个哆嗦,往沈珏身后避了避,小声问道:“珏表哥,这是哪个?我没见过他,怎就得罪了他,眼神恁怕人?”
沈珏将身子挪了挪,将何泰之遮住,皱眉看着门口。
沈琴看着少年腋窝下拄的拐杖,面上闪过愧疚之色,上前几步,欲搀扶道:“二哥怎来了?大夫不是嘱咐卧床休养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