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客谈不上。”季青萧转身，“倒是你，闻着味儿来的？”
方奕收回手枪造型的金属打火机，面部肌肉有一刹那的僵硬，看起来很像是要突然暴起给人一击。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因为有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
这是一个穿着整套警常服的男人。
他应当是比方奕大一些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光洁瓷白，眼神颇为沉静，常服肩头几颗星星熠熠生辉。
季青萧立即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在牢里时无意间听过狱警之间的八卦，知道方奕调走后因祸得福，得到了上级警监迟沅的青眼，甚至有人在传，两人间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季青萧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一次一个犯人听了八卦后，跑到他面前调笑，说他给自己的对头牵了红线，简直就是当代模范红娘。
那个人进来得晚，不知道季青萧的其他事迹，因此为自己的调侃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被踢瘪了一颗蛋。
对方没料到这年轻漂亮的囚犯是铁板一块，又苦于牢里不成文的地下规矩，只能报告管教狱警说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而管教历来懒得管这帮下三滥的内斗，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含混过去了。
“虽然方奕没穿警服，但他毕竟是个警察。”迟沅语气和缓，开口却是绝对的护短，“辱骂警员，行政拘留十五日。”
这是明晃晃的报复。季青萧咬紧了牙关。
迟沅居高临下地审视季青萧的表情，停顿了一瞬，又笑吟吟地开口，“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迟警官说笑了。”季青萧针锋相对地回道，“我是称赞方警官尽忠职守。”
他徐徐道，“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这可以说是挑衅了。方奕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
肩头的手微微下沉，他被压制住动作。
“就这句话而言，你说得对。”迟沅涵养极佳，“那么，有些人就要小心点，不要被嗅到没有来得及洗掉的气味了。”
什么？季青萧下意识地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迟沅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这句话应该只是个诱人深入的圈套。
“我还有事，回见。”
他不再等待对方的回话，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