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过去不久,小皇帝就颁了一道旨。
这旨如惊雷,劈在青天白日里,炸了一池秋水。
藏在灰处的那群人,被常年扔在勾栏妓馆取笑玩乐的那群人,获得了新的身份。
他们将和正常人一样,赋予近乎相同的权利。是平民,可入户籍,能科考,可从军。受欺辱也无需再藏着掖着,能正大光明去告官。
这无疑受到相当大的阻力,更有官吏显贵跪于大殿前,直呼“请圣上收回成命”。
温南衡不管那个,秋伏里,他们想跪就跪。太医绿豆汤就在周围伺候着,谁不行了,当场医治。治好了继续跪,跪晕了再治。
三天后,大殿的空地前没了人。
温炎因为还要处置郑少兰谋反后的事,忙得脚不沾地。温东岳温南衡给他帮忙,查了一批又一批人。理清余污,安排妥当后还要迎谢西疆的女王。
宴会紧跟着一场接一场。最后的私宴上,温炎温东岳温南衡三个人喝不过一个阿努尔。阿努尔抱着酒罐子嘲笑他们,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一高兴竟扭起肩膀,跳起舞来。
温东岳看着那火一般的人儿,眉眼乖乖的,喝醉了也透着柔软。这让他想到了他的孩儿。
从跟温炎回宫,所有事处理下来,他都没回过肃园。
十多天了,已经又快小半月。
温东岳小嗦了口酒,脚边儿一热,是温炎爬了过来。
“三叔,三,三叔——”温炎东倒西歪,举着空酒盏敬他。
温东岳跟他碰了碰杯,温炎啊哈哈哈一笑,抱住他胳膊。
“多亏您了,三叔三,叔叔——三——”
“陛下言重了。”
“哪有——若不是您去找,找女王陛下,我,朕——呃——”
温炎打了个嗝,不好意思捂着嘴。
“不管不管我就要谢,谢谢您,还谢谢——谢谢润润。”
温东岳心头就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