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现下是四月多少日,也不知如今自己距离段公馆究竟多少路程。

    躺在汽车后座的少nV在颠簸中再次转醒,虽然眼前还是一如先前蒙着那条黑巾,但约莫已有两个时辰没人再来给她喂药了。

    许是刚刚醒来,亦或是T内药劲还没退全,青稚匀着呼x1缓缓动了动僵y的手指,仍是十分吃力。她索X阖着眼静静养神,听着耳边窸窣的鸟鸣,还有车轮轧过水流与枯木的声响,行驶的车子渐渐慢了下来。

    黑巾从脸上解下的瞬间,迎面而来的暖sE光线蛰得她几乎睁不开眼。车外等着的人耐心很足,青稚更是不急,只继续闭目等着,等对方开口。

    “青小姐一路辛苦,在下已在庄内备下薄酒,替小姐洗尘。”

    青稚的双眼开始适应周遭久违的光明,清柔的眸子睁开,视线不偏不倚落在车外穿一身黑sE大衣,戴礼帽的男人身上,这人长相儒雅,没有蓄须,四十上下的年纪,C着一口南方口音,面上噙着亲和的笑意。

    青稚没有动,只淡淡望着他。

    男人欠了欠身,恍然般拍了拍手,随即两名低着头的侍nV迎上来将青稚从后座扶了下来。

    双脚落地的一瞬,青稚这才看清自己所处地的全貌,这里应是某处近郊的庄园,周围遮天蔽日均是参天巨松,林间僻静,无人造访,委实是一处清谧幽静,远离喧嚣的好地方。

    青稚侧目看了眼一路送自己至此地的司机,果然,很陌生的一张脸,但与将她从婚房掳走以及给她喂下第一碗药的人一样,皆为相貌平平,很容易就泯于常人。

    两名侍nV掺着青稚走了不到两步,她脚下一个趔趄眼看要摔,旁边的男人适时出手扶了她一把,“小姐当心”,这才不至于让人跌得过分狼狈。

    庄子内收了不少天青蓝纹的珐琅摆件,连桌上的餐具都镀着鎏金深蓝,釉彩奢华。青稚靠着椅背歇了一阵,饭厅内几名侍nV敛首陆续上菜。

    从婚宴被掳到与生人同桌,换作旁人怕是早已疑窦丛生,困惑心慌,且以不安尤甚,更遑论主动斟酒小酌。

    对面那人见状更是面sE欣然,随青稚自斟自饮。

    “寡酒伤身,也请小姐尝尝我们当地美食。”

    青稚空腹饮了酒,只觉x腹间沉沉热气翻涌,素白的手指轻轻摩挲酒杯缘口,淡声道,“香甜醇糯,入口生津,穗城清酿确实难得。只是不知这贵妃白切J还有蜜浇叉烧r0U什么时候成的北平特sE?还请大人解惑。”

    “在下区区一介普通人,并非什么大人,更不知小姐何出此言。”

    青稚持筷夹了道焖茄鲞细细嚼着咽了,“你方才伸手扶我,右手掌心方实厚浑,指腹粗糙,虎口处有一层茧皮,食指与中指交错日久磨损,微屈而不直,这是常年持枪之人的手。你左手虽垂在身侧,可指缝并拢,掌心拱起,想来不在军中多年,这份习惯仍是不保留着。”

    男人忽地抚掌笑了,“即便推出我军伍出身,小姐又为何笃定自己身在北平。”

    面前的菜上齐了,八荤八素摆了满满一桌,正中是一盆热气袅袅的芍药茯苓炖r鸽汤。青稚短了力气,起身盛汤时眼前还有些犯晕。

    “其实你们做得很好了,从段公馆出来后让我服药昏睡,然后直奔码头乘船南下,中途几经辗转又换过火车和汽车,在我清醒时故意在旁边用官话交流,给我的吃食也是豆浆米粉,以此混淆视听,因此我也曾一度怀疑自己身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