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粮食不多,前面给出了几次,再加上有时候碰上饿得很了的小孩子,慕言也接济了一点。更何况,就算给了一次,那之后呢?

    老人家们岁数大了,这一回就算有一点吃了,可是战争一时不结束,他们回不了家,不能种地不能生产,这样子也还是于事无补。

    但是——自己这样子一走了之真的会舒心吗?

    抓住了缰绳的慕言迟迟没有上马。

    不就是多饿上一两天吗!她就当减肥了!

    “段思明,”慕言放下了缰绳,“你把每个人的干粮都发一下,把我的那一份给我。”

    段思明旋即反应过来小将军要做什么,有心想再劝一下,但是这几日下来,他是看着小将军的主意一点点越来越正,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在里面,估摸着自己多劝也是无用,便利索的把干粮都发到每个人手里。

    最后,三张最大的饼递到了慕言的面前。

    慕言先收了两张相对小一点的饼起来,留着明天后天吃,然后拿着最后一张饼往前走去。

    到了那个摔倒的老人家面前,她掰下一块递了过去。

    老人家用手一点点摸索着那块饼,也不着急吃它,就是这么拿着,闻着它的味道,一小滴泪水从眼角稍稍溢了出来:“够了。”

    慕言不忍心看更多,又继续往前走去,一点点这样子掰着饼给那些老人家们。

    有的接了道谢。

    有的摆了摆手说:“咬不动了。”

    有的甚至一丝反应也没有,就这么僵在那边,旁边有人看见,说道:“估计是昨晚冻的没熬过来,走了。”

    从一开始见到尸体还会恶心,到现在她已经能够平静的默哀后继续往前走。

    身后,段思明看见季珩就在不远处看着,走上前问:“少卿不上去劝劝吗,给了这一口粮食什么也改变不了?小将军估计也就听你的话了。”

    季珩听见这话扬了下眉毛,目光并未从她身上移开分毫:“非也,我只是会在她犹豫的时候给出意见。而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我从不左右她半分。”

    “更何况,你以为这道理她不知道吗?”季珩反问道,“否则又何必特意让你把粮食分了。”

    段思明哑然。

    是呀,直接拿将士们的干粮分发肯定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