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看好他吗!”
“哥你讲点道理!他那是谁?大夏国的小殿下!千人捧万人吹的主子!他连你堂堂神威将军的话都不听,会听我一个小小副将的话?!”宣易扯开自己被兄长抓住的领子,发飙道,“我宁可你让我提一队人去揍了加西那个小杂种,我死得痛快些,不受这小殿下的窝囊气!”
宣远见跟他讲不通,气呼呼地两步出帐,果然,照夜马已经不见了。他随意抓过营地一匹马,翻身上去,扬鞭冲出了营门。
没跑得几步,迎面撞上了晃悠悠回来的夏兮若,和跟着他身后的几口棺材。
“你去哪里了!”宣远策马上前,紧张得连敬语也不用,看着夏兮若微微青紫的嘴唇,又看看棺材,“你去讫部营地了?加西把你怎么了?”
“宣将军在……关心我?”嘴唇渐渐由青紫到煞白,夏兮若的脸色有些枯槁,没了往日那般倾城的俊秀生气,而是多了病美人的娇态。
宣远早已心疼加内疚到不行,分明想好好绑住他好好守着他,为何每次都让他像泥鳅一样轻而易举从手里溜掉,而每每等到自己接他回来时,都是这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什么神威将军,还不是,还不是连个人都守护不好!
宣远黑着脸,从马上翻了个身,径直跳到照夜背上,骑到了夏兮若身后,左手揽过他的缰绳,让他能轻轻靠着自己。
“我们先回去吧。”宣远沉着声,隐忍着怒气。
夏兮若反而笑了,有气无力地:“宣将军是否会嫌我太过麻烦?我要是不来这就好了,对不对?”
“……没有。”上苍作证,他从未这么想过。如果小殿下不来到边境,那他一个边境守将,又如何……如何能遇见他?
“你放心,”夏兮若闭上眼,舒服地靠在宣远胸膛,甚至还为了找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本殿下马上就回永安,再也不烦你了。”
回,回永安?
宣远怔了怔,手里缰绳一紧,把照夜勒痛了,小撅了下蹄子。
“好。”他没有再问那六口棺材的事,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小殿下是如何从讫部手里抢回这些东西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殿下要回永安了。
“宣将军,下次再见也不知何年,”夏兮若自嘲地笑着,“你答应我,再见之时,你莫再嫌我。”
喉咙像是有点什么东西哽住了,他低头,却无意间瞟见脖子里的那条红丝绳不见了,想问,又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问?
“我没有。”没有嫌你。真的没有。
岂知再见已是沧海桑田。
夏兮若从边境带了六口棺材回到永安之后,他在宫里的日子渐渐难过起来。给脸的仍旧面上对他口称殿下,私下才议论这个殿下的胡闹任性、不知轻重,不给脸的,甚至当面都敷衍行礼。夏兮若不介意,他觉得这是自己咎由自取,应得的。
为了年少轻狂时曾犯下的错,他跟着牛宿学文韬武略,学治国良方,学数术兵法,用了一年时间,昔日的小殿下张扬的影子如今已再也见不到了。皇帝仍旧疼他,疼到了心肝里去,谁也不知道为何偌大一个皇宫,偏偏只有这个小殿下这么招皇上宠。或许,是长得太过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