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近后,为首汉子道:“船家,烦请渡我们过去。”
章船故意道:“实在对不住,此河多暗礁,夜间行船凶险,我只白天渡人,晚上从不开船,四位客官可在村中客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过河也不迟。”
为首汉子道:“不妨,船家小心点就是,我们多付你些银两。”另一汉子嚷道:“小心个什么,船家大胆开就是,要是翻船了,老爷赔你十倍的船钱。”为首汉子骂道:“你给我闭嘴,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复又对章船道:“此河不宽,船家小心一些谅也无事。”
四人说话间已经上了船来,章船听出四人外地口音,又见他们话语间透出一股财大气粗的豪迈,一时歹意更浓,暗思:“今日天黑,不若船行河中给他来个杀人劫财,谅也无人知晓。”想至此,章船冷笑道:“既是四位大哥硬要渡河,那我就险中求财渡你们过去,万一遇到什么不测,四位大哥休要怪我。”
说罢,举起竹篙用力一点岸上青石,将船迅速撑离江边,高唱道:
爷是水中仙,不怕地和天。
官家不舍财,船到江心翻。
那四个坐船的汉子听了,相互望了望,只是呵呵地笑,并不搭理。章船又试探道:“四位大哥哪里人,作何营生?”
那为首的笑道:“在下姓唐名海,江湖上人称盗跖,我兄弟四个横冲九州,竖闯四海,专杀为非作歹的恶人。”
原来四人正是唐海、山勇、林源、叶阳。上船后,唐海见章船相貌粗鲁,出言怪异,又听他歌词中暗蕴杀气,早就猜出他的心思,故而自报家门,意图震慑住章船,警告他休要起害人歹心。
唐海做事极度低调,何曾如此张扬地自爆身份,因而听了唐海之言,山勇大为诧异,疑问道:“大哥?”林源亦是觉得奇怪,唯独叶阳呵呵笑道:“难得大哥今日如此直爽,第一次将自家的名号告诉了别人。”
章船听了唐海的话暗自心惊,细一观看,四人果是凶恶,江湖上传言盗跖嗜血如命,杀人如麻,是天下第一寇,难道自己如此倒霉,竟然碰上这个煞星了?复又想:“哪有这么巧的事,莫不是这为首汉子诓骗我?待我试探一番再做决定。”
章船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四位好汉,幸会。在下章船,久闻四位大名,听闻四位好汉专杀恶霸,不欺良善,不知是真是假?”
唐海笑道:“不瞒章船兄弟,我四人虽杀人无数,却从不枉屈一个,良善之辈纵使负我我亦不杀,邪恶之徒纵使恩我我亦杀之。”
章船暗自揣摩:“此人言语之中带有挑衅之意,纵然真是盗跖,在此江中也是我的天下,大不了我弃船入水逃走,待他们走后我再出来,船还是我的船,我也不损失什么。”乃道:“既如此,敢问唐英雄,章船是善人还是恶人?”
柳甲在船舱里听了外面的说话,摸出刀,从船舱里钻了出来,一脸冷峻。
此时山勇、林源、叶阳已经明白了,大哥早已看出这船家并非善类,故而才如此说话激他,于是三人各握拳头,冷视章船、柳甲,只等大哥号令。
唐海笑道:“我若两袖清风,你就是个善人,我若携金负银,你就是个歹人。”
章船亦笑道:“既如此,再问一句,你四人是两袖清风还是携金负银?”
叶阳怒道:“爷爷背的是金银,有本事过来拿。”叶阳边说边抢奔船头而来。
章船一见架势不对,急忙丢下竹篙,摸出短刀要杀叶阳,二人在船上拳来脚往,斗了几手后,章船方知对手果真厉害,一时恐惧,抽空档一跃跳入河中逃遁。那边柳甲也要行凶,被林源挡住,几番拳脚后,柳甲自知不敌,也跳水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