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自己院中,宫羽正牵着阿望在院中走来走去,见她回来,阿望顿时眼睛一亮,张着手迈着腿便朝她扑了过来。
“嘟嘟!”
安然怀里抱着阿望,却有些心神不宁,耳边始终回荡那轻微压抑的咳嗽声。
母亲曾说过,身强体壮的人要么不生病,一旦病起来,有时比常年缠绵床榻的人更为凶险,只是不知他到底病得如何?还有,那护卫请来的大夫看着年轻,也不知医术如何,能不能对症下药。
宫羽看着她沉默不语,只当她还在为二丫的事生气,犹豫片刻,上前劝道,
“小姐,您别跟她一个傻丫头计较,她虽被那混账害得没个人样,可她那话说得也没错,那人毕竟是她亲爹,活着也许还能上去踢上一脚,死了却只会难过她没了爹。”
安然朝她看去,脸上有些惊讶。
见小姐看着她,宫羽有些脸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有些气恼,“我不是可怜她,我只是想到了我自己!”
“我爹娘二十个大钱将我卖给了人牙子,我扒着门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们却连头都没回便走了。他们心狠,我也就当自己从没有爹娘,便是哪天大街上遇上了,我也不会正眼瞧他们一眼!”
说到这,她突然低下了头,“可是,活着是一回事,死却是另一回事,要是哪一天他们真死在我眼前,我说不定也会难过,也会像二丫一样,想法儿替他们收尸。”
她抬头看向安然,笑着道,“小姐您要是想笑话便笑话吧。”
安然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欣慰,“若是将二丫留下,你可愿意?”
宫羽一愣,随即大喜,“愿意,当然愿意!小姐您不生她的气?那丫头蠢得要命,让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要是跟着小姐,有小姐佛光保佑,她铁定长命百岁!哈!我就说小姐不会真的生气!”
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倏尔又忽地站起身来,“小姐,我去外头看看,那丫头死心眼,咱们不去找她,她八成没脸来见您。”
说着话,人便已经跑出了门外。
人与人就是这么奇妙,宫羽与春芽年纪相仿,两人却始终玩不到一处,二丫跟她待了不过一两个时辰,话都没说上几句,她便将她当成了亲妹子。
安然也起身,抱着阿望径直朝着大堂走去。
前院内,诵经声依旧徐徐,安然静立片刻,这才走上前去,“大师,劳您再去看一个人。”
普贤闻言,立刻起身,“姑娘请!”
安然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听到院外传来动静,正要起身去看,便见元能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僧衣白袜的普贤。
不待她开口,可听元能道,“贫僧这次看走了眼,原以为你那护卫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小白脸,没想到竟是个狠的!待他伤好,我定要好好跟他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