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真的是气到了，站在洗手台前，捧着水狠狠搓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急剧跳动的心脏速度一直缓不下来。
水沾在睫毛上，容时轻轻一眨，水珠就掉了下来，熟练地掏出烟盒，从里面掏出一只烟，咬在齿间。
啪的一声，打火机点燃了烟，容时狠狠吸了口，再慢慢吐出来，薄荷的清香在胸腔里走了一圈，才感觉一直稍微冷静下来，心跳缓了下来。
吐出的烟雾朦胧了眼前的景象，容时眯着眼，夹烟的手抖了抖，将烟灰抖进垃圾桶里。
当心中的气平息过后，容时倒是低低地笑出声来，带着自嘲和无奈，怪谁呢，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眼瞎，还不是自己没用。
笑了几声后，容时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最后变成面无表情，心里苦涩，实在是笑不出来，容时眼神恍惚，眯着眼看向前方。
比起以往容时计划着再等等，再等等，等自己赚够了钱，就去做手术，而现在容时只想用什么办法最快地去做手术，将腺体清洗干净，将这让人作呕的信息素清洗干净。
一想到自己后脖子的腺体里带着对方的标记，容时只觉得恶心，恨不得现在就把腺体挖出来，一闭上眼，过往亲密的回忆全变成了腐臭的污泥，让人作呕反胃，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浓郁的薄荷香在胸腔内翻涌，容时闭上眼慢吞吞地吐出来，随着吸的烟慢慢吐尽，容时心中的一个念头也逐渐清晰而坚定。
将剩下的烟按在垃圾桶上熄灭，容时眼神也从迷茫彷徨到坚决，竟带着几分置死而后生的坚决。
口中的薄荷味儿还在口中残留，容时舔了舔上颚，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开通讯记录，看着第一个的人名，手一动，轻轻触碰屏幕，第一个联系人的信息展现出来，只要再动一下，电话就会拨出去，容时喉结滚了滚，闭上眼再睁开，手指点了下姓名，电话开始拨出去了。
容时看着手机上显示着正在拨通，舔了舔嘴唇，原本平和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起来，容时有些紧张。
没响几秒，电话通了。
容时脑袋里空白了一瞬，将手机放在耳边。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喂？”
这是两人第一次通话，通过手机的放大，对方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对方就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话一样。
容时吞了吞唾沫，感觉耳朵有些热，赶紧回应道：“喂...”
这才刚开口，容时发觉自己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开口，而且中间还抽了一只烟变得干涩，发出来的声音是沙哑的，变成了气音。
容时低咳一声，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我是容时，过几天你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聊聊....嗯，见面说...”
“时间你安排吧...我都行，我这边可以请假的...只要不是晚上上夜班的时候...”
“嗯，好的，到时候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