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看须闲提出家的机缘已经成熟,有意为他说出家成道之好。佛将自己出家前后作了对比,说在家享乐是卑贱的快乐,引导须闲提提高了认识,也说出家成道者不会贪着五欲,就像享受天堂之乐的天神,不会羡慕人间五欲一样。
佛说:“正是如此,我断除了人间的贪欲,也超越了天上的贪欲,无家学道,乃至我不喜欢,也不称赞,由欲爱所得的卑贱之乐。就像有人得了癞病,身体溃烂被虫子咬,又抓又挠,把疮剖开,再用火烤。有人见他可怜,给他对症的好药,帮他治好了病。他还会羡慕烤烂疮的人,而用火烤自己的疮疤吗?”
须闲提说:“不会了,有病才需要这样,没病不需要!”佛说:“如果有两个人硬将他放在火上烤,他会觉得快乐吗?”须闲提说:“不会的,以前有病神魂颠倒,烤火会有快感,病好了心态正常了,再用火烤就会感觉痛苦!”
佛说:“同样,我对苦痛感到苦痛,这是如实的不颠倒的认识。无论过去现在或将来,爱欲都是臭秽不净的,爱欲产生憎恨和斗争,是痛苦之源。如果不能断欲离爱,想断除烦恼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我说涅槃才是第一快乐,无病才是第一利益,八正道才是通往涅槃的第一正道。”
须闲提说:“我也听老前辈说过,无病是第一的利益,涅槃是第一的快乐!”
佛说:“那你知道何为无病,何为涅槃吗?”
须闲提说:“身体就是病、就是痈、是箭、是蛇、是无常、是苦、是空、是无我!”并以两手摸着自己的身体说:“瞿昙,这个身体就是无病,就是涅槃!”
佛说:“须闲提,犹如天生的盲人,听人说白净衣无有污垢,便到处去找白净衣,有人拿着脏衣服骗他说:‘这是白净无垢之衣,你用两手恭敬地接过去,披在身上吧!’盲人将脏衣服披在身上说:‘这是干净的白衣服,这是干净的白衣服!’他是因为亲眼看见了,才这样说的吗?”
须闲提说:“不是的,他只是这样说说,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佛说:“就如你所说的,须闲提,你就像盲人一样,你尚且不知何为无病,又怎知何为涅槃呢?你说你‘知道’实在毫无道理。如来所说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诸道八正道,住安隐甘露,许多外道学者听了展转相传,相互求教,却不解其义,只是互相欺诳罢了。他们现前这个身体是父母所生,饮食所养,经常穿戴、按摩、洗浴,任凭衰老,破灭离散,也只能勉强忍着,从中还要抱住一个‘神我’贪着不放,结果转世受身,有了六根然后又是缘触有受,缘受有爱,缘爱有取,缘取有有,缘有有生,缘生而有老病死等等苦恼,所以此身此生就是纯粹的一个大苦聚!”
须闲提听闻佛教,态度有所转变,叉手向佛说:“我现在对你深信不疑,很愿意好好听你为我说法,让我知道何为无病,何为涅槃!”
佛说:“如果你圣慧眼不清净的话,我为你说无病涅槃,你终究还是不懂,那样我不是白费口舌了吗?我给你一副对症的妙药,你洗净了圣慧眼,便可自知何为无病与涅槃了。这副妙药就是以下四法,你应当这样学习,一是亲近善知识,二是恭敬承事善知识,三是闻善法善思惟,四是根据佛法的次序与方向,对五阴身生厌离欲灭尽。你能亲近并且恭敬承事善知识,便能得闻善法,闻法后便可思惟,思惟后便可如法修行,如法修行后,你就可以如实自知,什么是苦,什么是苦因,什么是灭苦,什么是灭苦之道了!”
须闲提闻佛说法,证得初果,对佛说:“世尊,我想跟你出家!”
佛说:“善来比丘,修行梵行吧!”须闲提出家后,修成了阿罗汉。
佛在剑磨瑟昙告诸比丘:“这里有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沙门,除了佛门以外,再没有沙门、梵志了。一切与佛法不同的外道,空无沙门、梵志。或许有异学来问:‘你们有何修行,有何能力,有何智慧这么说?’你们若回答:‘我们相信尊师是有智慧、有正见的正觉者,相信尊师所说法,相信圣戒功德具足,我们有可爱敬的出家与在家同道。因为具备这四条,所以尊师说、我们也说,这里有四沙门果,而外道没有!’异学会说:‘我们也信我们的尊师与法,我们也戒德具足,也有可爱敬的出家在家同道,有什么区别吗?’
你们回答说:‘道友,究竟解脱是一个,还是多个呢?’异学会说是一个。你们问:‘是有欲者得究竟解脱,还是无欲者得究竟解脱呢?乃至是有恨者得究竟解脱,还是无恨者得究竟解脱;是有痴者得究竟解脱,还是无痴者得究竟解脱;是有爱有受者得究竟解脱,还是无爱无受者得究竟解脱;是无智慧、不称赞智慧者得究竟解脱,还是有智慧、称赞智慧者得究竟解脱;是有憎恶、有斗争者得究竟解脱,还是无憎恶、无斗争者得究竟解脱呢?’异学若答:‘是无欲者乃至无憎恶、无斗争者得究竟解脱!’
你们应该这样说:‘这就像你们说的,只有一个究竟,而不是有很多究竟,无欲者得究竟解脱,非有欲者得究竟解脱…乃至无憎无诤者得究竟解脱,非有憎有诤者得究竟解脱。外道无量知见,一切皆依‘有、无’二见而生。或依有见而憎恶批斗无见,或依无见而憎恶批斗有见。于此二见起憎恶斗争,却不知其从何处生灭,乐于这种憎恶斗争因而产生祸患,不能摆脱邪见束缚也就不能离苦。
外道不断一切受,不是正道,不是第一正信。如来出世断一切受,不执着五欲、邪戒、邪见、有我。这四种执着皆从无明而生,若断尽无明也就无所取受。无取受则不会因为无我而恐怖,无恐怖也就断了转世的因缘,必得般涅槃。信仰这样的尊师及其正法律,爱敬同道,才是第一正信。因此,我们才会追随在僧众中,作如此正当的师子吼了!’”
师子吼意思是无所畏惧,是大师级的呐喊。随佛出家也需要勇猛无畏,并不都像须闲提这样容易,有位居士子就遇到了来自父母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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