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手套、斜搭的软呢帽、毛茸茸的围领。回到复式公寓,蒲郁摘下赘物。屋里壁炉烧着,暖和。
拨弄好了火堆,她提着菜兜去厨房。有些着急,时间不多了。
“需要我帮忙吗?”
蒲郁头也不回道:“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我哪儿有那么差劲啊。”傅淮铮笑了下,像叹息。
“那你过来。”
傅淮铮甫一走进,什么东西就塞进嘴里来了。蒲郁眸眼含笑,“现切火腿,好吃吧?”
从一块火腿肉上切下来的,纸那么薄的一片红肉,晶莹剔透。入口咸,好似抿就能化,回味甘甜。
傅淮铮斟酌着建议道:“搭配些什么比较好?”
“当然会。”蒲郁抬眉,“你现在可以离开厨房了。”
新历公假日推行了这么多年,成效甚微。华商的铺头几乎没有节日优惠。不过各政府百事休怠,尤其特殊部门的职员难得清闲一日。
餐桌点上烛火的时候,电铃响了。
“淮铮,开门!”厨房蒸汽中,蒲郁朗声道。
那边已将门打开了。
“哈罗!”吴蓓蒂将包装礼盒从面前晃下来,愉快道,“傅先生晚上好呀。”
“你们好,快请进。”
语毕,青年男女鱼贯而入。他们是蓓蒂的好友,其中有几位也是张记的客人。蓓蒂说大宅冷清,到这儿来跨年,还能赏外滩夜景。
在客厅闲谈片刻,蒲郁唤他们上餐桌。分餐制,没有佣人都自己动手拿取。一桌人年纪相仿,很快熟悉了。
蒲郁倾听之余,竟生出羡慕之情。他们有的结婚了,有的似乎有婚外情,有的则是独身主义。他们谈论电影、音乐,也争论主义,还有世界的战事。
他们还很青春,有耗不完的热情。
餐席后他们在客厅放起唱片,继续闲谈的,只顾着饮酒的,不知怎的跳起舞来的。公寓顿时变得狭小,闹哄哄。